就叫日之

[张佳乐]勇敢的心

乐单人,一点关于退役的猜想。

有点草率。写的时候是这么想,但觉得他的故事和经历总是有更多的解释的可能,他会有什么样的情绪,他如何做决定,他如何看待过去……每一种猜想都是独特而动人的,这个角色可以有千面,但内核永远一样的闪闪发光。

(乐粉滤镜装备完成




***


 

决定退役的时候,夏休已经到了尾声。

 

 

 

按照惯例,回战队的车票早买好了,是明天上午十点。

 

下午的时候经理打电话来确认行程,又顺口夸了几句今年队员们都挺积极的,已经到得差不多,尤其上赛季两个新人。

 

“邹远这个劲头是有的,虽然还早,但你有空也多培养培养。哎唐昊这个小伙子啊,看上去是毛躁了点,但是还是很刻苦的,上回老板还问这赛季能不能多让他……”

 

“杨哥。”张佳乐打断电话里的絮叨。

 

经理姓杨,年长几岁人又和气,和队员们都很熟识,被大家称一声哥。被这么一喊他大概也反应过来,笑了笑,“你看看我,这么着急说这个干什么。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到了我们再谈新赛季的事儿。”

 

“杨哥。”张佳乐又喊了一声,他这段时间都没睡好,声音听起来都不如以前有精神,带点沙哑。

 

对面似乎也察觉到一点异样,停顿了一会才问:“怎么了?”

 

张佳乐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地板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旅行箱打开着,刚从阳台收下来的队服抛在上面,粉白相间,一直是荣耀论坛里一个玩不腻的梗。

 

思绪突然跑远,张佳乐对自己这会也能开小差感到无可奈何。好容易收回来了,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开口慢慢地说:“我想退役了。”

 

说这话的时候房间里很静,他记得挂钟刚走到下午五点——他用的很多东西都是战队周边,挂钟,箱子,T恤,笔记本,电脑包,鼠标垫,还有一堆开封了没开封的马克杯。

 

他习惯了被这个粉白的标志包围,几乎没想过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后来的对话记得有点模糊,他只记得经理非常惊讶,问他为什么,然后老板立刻打电话来,也是问,聊了半天,执意要当面谈。

 

还能为什么,因为我累了。张佳乐挂了电话坐在床沿发呆。

 

张妈妈敲门叫他吃饭,探头进来看到地上的衣服,习惯地念他两句,说是不是晾之前又没抖平啊这外套都皱了。

 

张佳乐有点勉强地笑一下,说:“没事,不穿了。”

 

 

 

之后有很多采访都问过,为什么退役,又为什么复出,既然复出那当时为什么退役,复出却不回百花是退役的原因吗……反反复复,不知道什么答案才能平息这场指责。

 

“我本来以为,退役比复出的过错大得多。”

 

张佳乐第二次退役的时候,在一个旧识记者的邀请下,接受了电竞之家一个专访。记者是电竞行业的老人,和很多选手都有不错的私交,这个栏目主打的就是那点去掉公关和客套的“真诚”。这时又被问到往事,时隔数年,张佳乐终于再一次谈到当时的心境。

 

“两者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什么可辩解的。退役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会复出,复出的时候也没后悔当初退役。”

 

评论都说第七赛季百花缭乱打得艰难,但事实上最难的战役反而是在赛季结束后的夏休。独自一人面对无边的失望和自责,反反复复的挣扎和振作,但最终不敌心魔。

 

后来有无数指责,类似“张佳乐如果早点退役百花还有应对机会”“占茅坑到最后一秒到底图什么”,在他休息的那一年里一直不曾间断。他有时候刷微博看一会,有时候扫到就扔开手机。

 

“是啊,确实给百花扔了一个烂摊子。”张佳乐捧着茶杯回忆道,“当时很犹豫,一会觉得这么拼了还是不行那算了吧,一会觉得下赛季看起来势头不错很有希望,一会又想起这赛季开头也是这么想的,还会想想要是退了百花怎么办,要是不退新出道的弹药专家要怎么安排……反反复复吧,决定下得很艰难。”

 

“但是我还是不后悔。不能因为不想拿亚军就宁愿变成四强,道理是一样的,不拼到最后一秒怎么知道行不行?这个想法本来是支持我继续打下去的,但是当时却是,不挣扎到最后一秒,还是不甘心走。”

 

“下决定的时候当然是认了的,觉得就这样了吧。”他笑了笑,带点歉意,但看上去依然十分平静坦然。

 

“确实对不起百花,对不起粉丝的期待,对不起毫无准备的队伍,之后百花成绩的下滑我有主要责任。”他并不避讳谈起这些,“但一个队伍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消解。”

 

“第五赛季时我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依然这么相信。”

 

“复出的时候我本来想,就是以单纯的‘张佳乐’的身份,再搏一把。但是后来发现前面总会带着一个‘百花曾经的队长’的修饰,观众不会忘记,我也无力抹去……后来也渐渐明白,不必抹去。”

 

“可以来到霸图我觉得非常幸运——哈哈,谈幸运会不会很像玩梗?我在这里走到了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有遗憾,但总归是在这条道上走到了黑。”

 

“没什么好抱怨的了,谢谢所有人。”

 

 

 

通篇采访稿记者提问占的字数很少,几乎像是自白。只有最后一段,秉承这个专栏的习惯,有一段评论。

 

“……这位选手,一手开创了百花式打法,从策应到强攻,把弹药专家这个职业打成了非常灵活强劲的多面手。在役十年,数次离冠军一步之遥,也因此,我们提到他时总带点悲剧色彩……”

 

“……他走过漫长的征途。他始终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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