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日之

来自星星的你。


跟那个电视剧无关。昨天复习期间突发摸鱼产物(咦),起因其实是在操场跑圈的时候有一个小男孩儿,小学生吧,就十岁左右的样子,非常有活力地在跑步,还很热心地冲上去帮人踢回滚到跑道上的足球,那一脚超级帅!

然后他就一直在我前面跑了一整圈 。体虚的老人家的心酸……

(但是以上和我摸的鱼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叶修是大概一个月前搬来这的。他们工作室租的地下室采光很差,赶工时间长了总要出去逛两圈光合作用一下才能恢复精力。附近就有个公园,他去了几次,就常常看见有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更年轻的一点的男孩儿——可能十岁刚出头,沿着路跑步。

挺令人惊奇的,孩子还很小,但是看起来耐力非常好,有时他们早晨八九点过来,可以跑到接近午餐时间。常来公园的居民似乎都认识他们,会在两人跑过身边的时候打招呼。年轻人笑着朝人们招手,但孩子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默不作声地跑。

孩子很少说话,就算是休息时间也只是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年轻人一直在他身边,会给他递水,看他一言不发地拧开喝下,会对着他笑,偶尔说几句话,没有回应也很愉快的样子。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叶修渐渐也和邻里说得上一些话了,才知道孩子是附近孤儿院长大的,出生没多久就在那里了,但是养大一点才发现太过孤僻,不说话,不笑,叫他也少有回应,似乎完全封闭在另一个世界里。

医生说孩子有自闭症,建议送去专业的机构抚养。但孤儿院一开始是没有钱,后来倒是有公益机构愿意提供帮助,却发现孩子已经习惯这里的环境,及其固执地认定了,根本不愿意离开半步。

无奈之下只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和其他孩子们一起长大。幸而他除了沉默,没有暴力或者自我伤害的现象。孤儿院每年有春游,就只是在附近的森林公园,孩子能独立行走以后都跟着去,属于他认可的环境以内。

 

张佳乐是几年前来过一趟的志愿者。附近大学每周有固定探望时间,来园里和陪孩子们玩,也会给他们上一点课程,张佳乐就是其中一个。

孩子似乎一开始就对他很亲近,但不会表达,只是会跟在他身边长久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是纯粹也是空茫。

张佳乐发现以后就通过志愿组长找到园里的老师了解情况,老师也意外,说这么些年没见他对谁有过亲近,鼓励张佳乐有时间可以和他多接触。

大学生活其实并没有很多闲暇,老师也知道没有立场强求他来,志愿组活动一周一次,张佳乐开始是每次跟着来,后来渐渐地自己也会跑来,两年过去,每周抽出那么两三个上午,他竟然也一直坚持下来了。

 

第一次带他出去,老师都不放心,但又期望孩子能走出来一些,最后都松口了。张佳乐和志愿组另外两个同学带着他去公园散步,是春末,沿路还开着零散的花,阳光也很好。前面有附近小学来野餐的小朋友,一个女孩儿举着风车快活地从后面跑上来,跟她的同学们在一起坐下。

孩子目光追着女孩儿走了一会儿,突然小跑起来。

张佳乐吓了一跳,连忙跟上去。却发现他并没有跑向小学生们的方向,只是沿着路慢慢地跑。

 

一圈一圈,渐渐地这成了孩子最热衷的活动,他对其他一切都不显出热情,唯独每次张佳乐来,他就会沉默地站起来到他身边,似乎笃定了这个人会带自己去那个可以奔跑的地方。他只认定公园,在其他地方都不愿意跑,就这样一圈一圈,慢慢地自己就会停下,也只有这时候会回头看看,那个陪自己来的大哥哥是不是还在身后。

张佳乐每一次都是笑着走上去,蹲下来看着他,说你越来越厉害啦,我快要跟不上你了。

 

 

 

 

 

 

要离开的时候,他跟叶修坐在公园长椅上聊了很久。

“是不是既然知道要离开,当初就不应该进入他的生活?”

张佳乐,你不要又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是你给他开了这一扇窗,在窗外喊他出去看风景。现在你要走了,只是少了个催促他的人,但他已经习惯开窗了,也许有一天真的会走出来。

人在相遇之前本来就没法预计能同行多久,就因为这样,我们才说每一段路都可贵。

让我也借题发挥一下吧。叶修笑了笑。你看,就算我们现在要分开了,我还是觉得遇到过你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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