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太多了下的字数比上中都要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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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端战力对胜负的影响能有多大？与上古时代的人海战役不同，就现有的战斗模式，多一个神级队友，几乎就多了一场小型战役胜利的绝对筹码。
因此“机械之心”又被称作“扳动天平的力量”，在后世的记载里，对联盟十年之内结束战争目标的实现起到了重要作用。
“他们听起来很冷血——坚硬，强大，极度锋利，具有极强的战斗力和摧毁力，就像一件超级武器。
“然而幸运的是我们的英雄们仍然有清醒的意识，他们为联盟而战，所向披靡，带来了最后的胜利……”
——《联盟战事·第四卷》左宸锐
开战第十年，敌方宣布投降，联盟战胜。
张佳乐整理研究记录的时候听到方锐汇报，愣了两秒后简直要蹦起来，猛地转身，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真的？”
“我没事拿这个开玩笑啊？乐哥，击个掌呗？”
方锐靠在门边，明明抑制不住兴奋和想笑，还要绷着轻松的样子。张佳乐心潮澎湃冲过去，一点不留力地就拍上去一巴掌，声音响亮。
两个人都吃痛，然后又大笑着拥抱。
数十公里外，叶修刚挂断和冯宪君的通讯，他难得有这样不冷静的时候，下意识要去摸烟，又在回过身看到苏沐橙的时候收回手。女孩儿笑意灿烂又眼底湿润，叶修走过去，跟她交换一个拥抱。
“战争结束了。”
他感觉到满涨的喜悦和骄傲，还有一点紧绷太久后的轻松。强烈的情绪里似乎有一点遥远而模糊的东西，但是色彩太过相似，他还没来得及抓住，转瞬就消失了。
锐利的武器，在战争年代是民众的希望，进入和平年代就会逐渐变为恐慌的来源。
战胜以后全民狂欢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提出当下联盟的军队机构过于庞大，裁军呼声渐高。同时又有人认为机体置换已经大大超出当代科学水平，会造成恐慌和不确定的危险，要求对“机械之心”进行公开透明的控制，避免“科技反过来伤害公民”。为了安抚民众，联盟只能临时地把大量机构移至地下，并陆续向公众宣告所谓“战争真正的落幕”。
《机械之心陨落：S级哨兵集中出现严重激素紊乱，机体置换无损被证伪》
《战争时代结束：7日凌晨，最后一位“机械之心”紧急抢救无效》
“这真的有人信？”方锐换了一通的台都是新闻，失去兴趣地扔开遥控，伸着懒腰向后躺进椅子里，“联盟这个掩护打得也太随便了吧。”
“谁管呢。”叶修往嘴里丢一颗提子，“反正人都已经进了联盟死亡数据库了，老冯还算厚道。”
“老冯把你们放回来修养一段，可不是给你放长假了啊，”方锐提醒他，“估计换个身份还是要回去干活。”
“好歹我们还有假呢嘛！”叶修神色不变，在果盘里挑挑拣拣又找出一个金桔，“方锐大大最近是不是忙死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的？”
“呵呵，你对象比我更忙。”方锐没好气地看了看表，“有事过来的。这里保密级别太高了，要个样本都要我亲自跑过来……呆不了多久，还赶来探监，哦不是，看望你，是不是很感人？”
“哦，那下次能让张佳乐来吗？挺久没见怪想他的。”
靠！方锐刚吃一片橘子，简直要被噎住，好容易咽下去了，把剩下的几瓣往盘子里一扔，“行行行我走了！”
还不解气，甩门的声音震天响，叶修揉揉耳朵，深感听力太好的痛处。
战胜以后，还没来得及等到联盟的功勋，前线几乎所有的S级哨兵就被秘密送往这个所谓疗养中心。全面检查，严密保护，用方士谦的话来说，“看看那个不讲道理的什么置换挖下的坑要怎么补”。
这是叶修在这里呆的第二周，时间还不长，但是他已经觉得自己无聊得快要长草。加之本身的难以忽视的焦虑感——战时由于失去了连接，为了保持状态稳定，他们都或多或少服用了一定的向导素类似物，为了全面治疗，这种极易成瘾的药物来到这里后就被严格控制，原本强行压下去的焦虑感就渐渐浮上来——日子过得实在漫长。
至于张佳乐。战胜以后研究所意外被曝光，张佳乐十分不解，自觉也属于“会造成民众恐慌的”科技分子之一，却换来冯宪君语重心长的一句：
“联盟还是需要点门面……咳，战争英雄的。”
于是这个“天才科学家”就被大肆包装和赞扬，连带效应无数，甚至生物机械这样原本冷门的专业都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拨款，还被教育报预测为今年十大报考热门之一，张佳乐本人则被各种表彰和课题搞得焦头烂额。
“我觉得这简直搞笑……”他在通讯里跟叶修吐槽，“把真正的一线英雄藏起来，然后把没处安放的光环和关注都随便扔在研究者身上，联盟怎么这么无聊呢？”
叶修失笑，“夸你你还不乐意啊？”
“切，我还用得着他们夸。”张佳乐听起来像打了个哈欠，语调有点懒懒的，“本来以为战胜了可以放一下假的。”
“这不着急，我这不是放着假吗！连你的份一起了。”
“……叶修你大爷！”
照理来说，置换是张佳乐负责的，后续治疗观察应该也在他那里吧？叶修诚恳地对这个问题表达出疑问的时候，方士谦正忙着给他接仪器。
“术业有专攻呗。张佳乐那些东西搞起来可爽了，很符合他熊孩子的天性嘛，哎，最后还是要前辈来给他擦屁股。”
“我听你这个比方怎么觉得这么淫秽呢？”
“大概是因为你欲求不满吧。”方士谦毫不客气地回敬他，“关爱关爱你，明天让张佳乐过来一趟。”
于是张佳乐第二天确实来了，看起来刚忙完什么事，火急火燎的样子。叶修看了两眼，还行，倒是没怎么瘦，看起来还是挺精神。
两个人都被拉去做检查，然后坐在方士谦办公室里谈话。
“昨天刚开始停药吧，有什么反应吗？”
“没啥新反应，就还是头疼。”
“你这头疼一时半会也压不……”方士谦一句话没说完，刚一抬头就目瞪口呆地停住，“你哪来的烟？”
“谨遵医嘱，我可没抽啊。”叶修斜斜地叼着一根没点的烟，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叼着过过干瘾也不行啊？”
方士谦一想就明白这烟是哪来的了。“……张佳乐，看看你惯出来这毛病！”
带烟这件事张佳乐一开始……好吧，一开始就没能拒绝。通讯里叶修漫不经心说头痛不是大事，不能抽烟比较难，张佳乐虽然气得想抽他，但他其实老是这么想——他看起来常常很凶，却到底又心疼叶修，最后就真的给他带进来一包烟，当然勒令不能抽。
“什么毛病？”携带了违禁物品张佳乐同志毫无自觉地看着他，还理直气壮的，“就是有病才找你看啊！检验报告什么时候能拿？”
“半个小时以后。”方士谦面无表情地合上笔盖，“有病还是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吧，我很忙谢谢。”
“老方，你这个业务态度太不专业了吧。”叶修义正辞严地批评他，“对待同志要有春天般的温暖啊，怎么能这么粗糙呢！”
“你不是头疼吗少说话，叼着烟还不能闭嘴。”张佳乐凶他，转头又对着方士谦说：“这就完了？那这次干嘛非让我也过来。”
“做检查啊！张佳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病啊？你那药趁早戒了，还能抢救抢救。”
“你才有病呢吧！”张佳乐下意识反驳，又觉得这么回答太不专业，于是补一句：“我自己有数。”
“呵呵，你那边的药都是我批的，根本看不出来你有数——对了说起这个，你再跟我去做个腺体穿刺，留个样本。”
于是又是一通折腾，被扔在房间的叶修咬着烟的滤嘴自我催眠，然而臆想中的尼古丁并不能改善头痛。他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换着台，看新闻里优秀校友张佳乐给R军大的学生致辞，感受着那种怪异的头痛又毫无规律地渐渐自发退去。
没多久方士谦和张佳乐一起回来，拿着检查报告——叶修已经对被上仪器这件事非常习惯了，见人示意也就很配合地走过去坐下。
方士谦发言：“从激素水平来看，连接应该是没有完全消失。这么说吧，大概是机体被钝化了，多刺激刺激说不定就有戏了，仪器就连着好了，刺激到位了有激素波动的话还能提示一下。”
“张佳乐你那个结果还要过一会儿能拿。现在就……牵手，要不抱着，随便，或者你们想要更亲密一点的接触？”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笑得带点恶趣味，“总之保持身体接触。”
得亏这两个都不是忸怩的性子，张佳乐错愕了一会儿，还是很坦然地伸过手去握住叶修的。叶修也丝毫不受方士谦目光的影响，一派自然地就反手将他握住，还顺手捏了捏。
方士谦原本想看这两人尴尬一回，没想到低估了人的抗压能力，这会自己反而不自在起来，无语凝噎好几秒钟，最后气冲冲扔下一句：
“行了然后好好感受感受吧。”
说完他就甩手走了，留下屋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感受个毛线啊什么感觉也没有……”
叶修身上还连着仪器，坐着不能乱动，张佳乐盯着他好一会也没看出花来，忍不住低声抱怨一句。叶修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带着惯常的笑意，一边还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两人待在一起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张佳乐真是累惨了，沉默没一会甚至打起了瞌睡。
坐着睡不安稳，他头一点一点的，一下幅度大了就猛然惊醒过来。
“张佳乐。”叶修突然叫他。
“哎？”张佳乐还有点迷瞪，茫然地抬起头来，“什么？”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不用对不起谁。”
叶修这句话没头没尾，张佳乐一个激灵清醒了些，下意识要反驳又噎住，半晌，有点虚张声势地瞪了他一眼。
“我这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十佳向导干嘛觉得对不起你？”
“记得之前你说在把我变成武器吗？”叶修不顾他打岔，接着说下去，“我说我本来就是，这不是说笑……我们每一个人，都承认这一点。”
张佳乐没说什么，目光又垂下去，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像是在思索。他耳边有一小揪头发翘起来，大概是睡姿不好造成的，孤零零支棱着，让人很有伸手抹平的冲动。
“所以你不用有什么负罪感，战争面前没有对错，换位一下我们也会这么做。外面给你的赞扬都是应该的，忍住否定然后理智地去做该做的事，这样也很勇敢。”
他一本正经地说什么的时候总有种奇异的力量，张佳乐沉默地听着，手无意识地握紧了些。
“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很想捅我么，心愿达成也蛮难得的应该高兴嘛！”
……我是一直想捅你，我简直想捅死你。气氛一下子被打破，张佳乐咬牙切齿，心情大起大落简直像在坐云霄飞车。
“叶修我去你大爷——等会，你是怎么突然感觉到我……”他很有气势地要回击，又突然回神找到了重点。
叶修哭笑不得，说：“我这跟你谈人生呢，怎么突然就重点跑偏了？其实是我太了解你了所以……好吧，虽然同时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感觉。”
仪器很适时地发出一点断续地提示音，张佳乐二话不说摁了铃，完了才感觉到困惑，“不对，我才是向导啊，为什么我完全没感觉？”
“慢慢来吧。”叶修终于还是抬手把他那一缕头发压平了，“先把药停了。”
叶修重新回到军部的时候，用的是“叶秋”的名字。改造后的机体经过一段时间全面彻底的检查没有发现严重问题——除了偶尔刷不开生物锁导致被禁止单独驾驶，间歇性发作头痛等等小bug以外。疗养院里的哨兵陆续被放出去，换一套注册数据，重新进入联盟这个大机器里。
张佳乐也终于从陀螺一样转的忙碌里歇下来一点。停药过程挺难的，方士谦给他制定的是很温和的调控方案，初期反应大，有时候整宿睡不着，只能熬着。经历过战争的人抗压能力都异常强悍，他逐渐能够忍受那种恐慌和空虚，时间久了还能感觉出改善。
很幸运，连接的恢复逐渐有了进展，两个人尽力挤出时间见见面，简直是把谈恋爱排进日程——哪怕坐在一起批文件，也算是遵医嘱“多接触”了。
“你还记得当初人类学史课上教授讲的东西吗？”叶修冷不丁问一句。
“什么？……等等你为什么会修人类学史。”张佳乐不明所以。
“这不是为了制造偶遇嘛，我们专业课都没重叠的。”叶修面不改色，“讲到哨向那一节吧，说早古时期刚分化出哨兵和向导的时候，人们对连接非常好奇和惊讶。”
张佳乐花了好几秒从“卧槽叶修居然还搞过这种心机我怎么不记得”的心情里回过神来，有点猜测到他想说什么，顺口接了下去。
“……一开始人们发现结合让人变得紧密，然后又发现可以互相感知，情绪甚至想法。人们意识到连接的存在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断探索和感知，体会这种仿佛超自然的力量。”
“跟我们现在是不是有点像？”叶修笑，“发现一点新的联系就高兴半天，然后期待更多的感知。”
“所以说虽然难了点吧……其实也挺好玩的。”他搭在椅背上的手漫不经心地绕着张佳乐的发尾，“人先驱就是这么探索的啊！”
张佳乐最近睡眠改善了很多，眼下青黑渐渐消了，精神不少，这会也笑起来。
“你直接说找初恋的感觉呗！哈哈哈说出来好像有毛病哦。”
叶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却也抑制不住带着笑，“张佳乐同志，你要是这么乐意有毛病，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起好了。”
他们结束了一个时代，带上了很多伤口，然后走进一个新的开始。他们花漫长的时间去恢复，所幸那个未来还可以期待。
哪怕花一辈子去等呢，至少有盼头——战时的每一天，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再说了，方士谦老大不高兴地敲敲桌板，“把我当摆设？怎么就有生之年了，我说能治就能治，听一点专业人士的意见好吗？”
好嘛。
—END—
哎呀我居然写完了！
虽然全文也就一万出头一点点，但是这好像是我除了一发完以外第一个完结的故事啊……虽然后来逻辑什么都全被我吃了，典型虎头蛇尾。虚弱
写谈人生那一段的时候还蛮有感触的，但那是昨晚写的我现在已经忘了有什么感触了……总之就是吧，我其实老是“希望”乐哥能怎么样，但其实慢慢明白我该写的是他“应该”怎么样。负罪感这个东西，这里的设定没办法迁移到原著，原文那种情况，乐哥性格里的责任感就注定让他没法轻松抹去所谓的愧疚，所以虫爹写他“把杂念都打包背在肩上前进”。
……不过这里我还是简单粗暴地任性了一把。哈哈哈哈哈结尾也很任性啊想不好怎么结了，于是拉来方神，似乎有点画风突变。
最后！我觉得乐哥其实也是会惯着老叶的！所以会送烟嘛！没办法的，谁让自己找这么个对象呢！嘴上很凶但其实还是很稀罕老叶的哈哈哈哈。
不管啦！给自己撒花。快要期末了乐哥保佑我考试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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