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带了很多私货和一些牢骚的大学（算吧）AU，大纲杀文
标题跟正文关系不大，是我的BGM 心要野 - 后海大鲨鱼
张佳乐学医的，叶修学生物的吧。叶修是学长，张佳乐本科的时候进实验室，正好去了叶修读博的实验室，老板让叶修带着他。
张佳乐学业压力很大，临床专业的很少见本科就去实验室学习的，他只能见缝插针去，但叶修也是个奇人，张佳乐下了晚课九点多去实验室他会在，张佳乐没有早八赶去实验室看一眼他还在。就像睡在实验室一样。
张佳乐也是怀着一腔热忱学临床的，他高考分挺高，八年制吧！但进来以后，对行业有了点浅薄的了解，才知道一切都是那么难。意气风发的学长为了理想投身儿科，全靠硬撑。享誉全国的医院龙头，挤进去了才发现新人根本没有锻炼的机会，表面上风光荣耀，实际上只能在手术台最外圈虚掷光阴。
他刚来实验室的时候，叶修一开始给他讲专业前景，说到技术进步，说机理的新发现，“所以你可以想象科学家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是多么兴奋。”那种沉浸在专业领域当中充满热情和野心的神情让他跟在发光一样，给年轻的张佳乐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张佳乐一开始总是觉得自己对叶修大概有那么一点仰视，但这仰视不是觉得他遥远而高不可攀，是充满斗志、时常让他振奋的仰视。在他看来叶修做了一些他做不到的事，叶修的热情永远燃烧不尽，而他自己，敏感是利器也是软肋，他更容易受挫。但他又时常看到叶修疲惫的一面，这让他觉得这个人更真实，如果说柔软的感情最初总是起源于怜惜，那么他大概也不可免俗地心动于此。
有一年春运，总之张佳乐没回家。他知道叶修也不回家的，终于有机会问问为什么。叶修含糊说因为他家里人本来希望他出国念个经济学位镀金然后回家接管公司的，但他觉得自己没有数学天赋就拒绝了。这是做不好科研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剧本啊，张佳乐震惊。
学校是安排大家一起看春晚的，但张佳乐跑去叶修那里。博士生宿舍是单人间，叶修带他在宿舍里偷偷煮火锅，张佳乐本来多少有点想家，但现在又觉得能跟叶修一起过年也挺好。他时常觉得叶修太独，想要陪陪他，但又觉得叶修或许并不在意这样孤独，他的目光太专注了。而张佳乐自觉拖泥带水愁绪繁多。
叶修本来习惯了一个人过年了，过年的时候他也就跟叶秋打个视频电话，他父母都是不愿意见他的。但张佳乐在他身边，也让他有种别样新奇而满足的感受。
学弟学妹都说叶小老板人很好，但是有点冷淡。不是说他不热心，就是让人觉得靠近不了。张佳乐不觉得，张佳乐觉得让人很想靠近。有时候想想，到底是他喜欢啃硬骨头越战越勇，还是叶修本来就对他特别，也不好说。
叶修博士期间换过导师，他第一个导师姓陶，其实已经转了行政，但还挂名。以前也辉煌过，叶修也因为方向感兴趣才来，结果兢兢业业，前两年做了非常有前景的工作，结果陶轩新收了个学生，强买强卖把课题接过去了，叶修正要开始博士第三年，因为这事儿，还有别的一些难以调和的矛盾，最终转导了。陶轩属于做过一些基础的重要发现，但那之后思维越来越固定和刚愎自用，在他手下自由度很小，叶修思索再三换了导师，新导就是张佳乐后来去的实验室。
所以叶修也不是没有苦闷过，但他讲这些事的时候就是很从容，不知道是因为过去太久了或者他。张佳乐当时得知其实很生气，也有点破灭，他毕竟还是个很单纯的学生，学术的纯粹和某些现实的沉疴之间的冲突让他感到很矛盾而无力。
张佳乐还在本科阶段的时候其实想过跟叶修告白，词都想好了，要喝酒壮胆，最好浪漫点，但太浪漫的场合容易太早暴露，那么火锅店也可以。要问他，“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改变世界？”
后来他发现世界太难改变，做好一个螺丝钉都是如此困难。熟识的前辈遭遇患者的袭击，朋友圈同行们一次一次转发伤医案件。学长出去交流，回来跟他说，看了一个日本的知名专家做一台手术，八小时，完美，漂亮，绝对规范。但在国内，至多只能做三小时。否则之后的病人怎么办？医生被越推越快，技术熟练，但细节难免失了完美。困境太多，没有办法。
他忙碌而迷茫，那点微妙的感情也就被搁置在一边。
于是那几年两人虽然有点暧昧，也算亲密，但其实并没有真的把话说开在一起。
叶修读博期间去外面联合培养过一年，回来直接在本校找了教职。
彼时张佳乐正在医院实习中，周末抽空还要去实验室搬砖，撞见了一年未见的叶修。叶修不发朋友圈，所以他虽然知道一年了差不多人该回来了，却并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碰面了以后叶修跟他打招呼，笑称小张大夫。张佳乐别扭，张大夫就张大夫，什么小张大夫。况且他还没毕业呢，也算不上大夫。
是周末嘛，叶修落地就来了学校，甚至也没回家。张佳乐知道他跟家里关系尴尬，看来这一年出国也没什么改善。叶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张佳乐点点头，叶修说我请客。
然后简单聊了一下他在国外的事，问张佳乐医院实习感觉如何，张佳乐说累瘫了。叶修笑，现在改行还来得及，老板还挺喜欢你，张佳乐白眼，难道纯科研就比临床轻松吗？
然后又说，我才不。
其实这一年他们联系不多。时差十二小时，而且两人都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名头，以前还说是叶修带他做实验所以叫师兄，逢年过节吃个饭，叶修一跑远，才显得两人之间联系单薄得可怜。
叶修回去倒时差，并没怎么聊。张佳乐一听他决定留在国内发展，顿时念头又起来了。
但他最近忙出科考试，实在没空去实验室，也没来得及行动。这其中叶修破天荒发了条朋友圈，一个咖啡店推广，还有张合影，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不知道哪个是老板，但不管哪个看上去都跟叶修有点般配。
张佳乐下意识点了个心，又取消，又觉得这太刻意，还是点上了。
是沐橙和沐秋。沐橙在国外读书，跟叶修同一个实验楼的所以认识，沐秋是她哥哥，兄妹俩从小相依为命。多半是纯洁友谊，但张佳乐突然就有点焦灼。
其实叶修在国外的时候他并不焦灼，即使联系很少也不焦灼，不知道是自然淡了放弃了还是太放心了只是安心等待，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有点焦灼
张佳乐在实验室做的一个小课题要发表了，虽然是共一，也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
但他还是很焦灼，快毕业了，就业情况很严峻。八年制的培养方案注定让学生有点拔苗助长，临床水平不如正统十一年的博士，只胜在年轻，一篇文章也不算顶尖的成绩，但他分身乏术，再投入就要耽误临床的学习。尽管有很多同学这样做——先刷文章，临床到时候再学，出科考试低空飞过。但张佳乐不愿意这样。他把自己弄得很累，但又觉得还不够累，很矛盾，很焦虑。他有同学正在准备考U，出国当医生，但他并没有想过这条路。
去实验室，正好听见叶修跟学弟聊天。
学弟叫罗辑，是从前生物预科班的，从小就是拔尖的学生，来了这个拔尖的学校也仍旧很拼很出色，但做了科研以后越来越感到茫然，自责，痛苦，喘不过气。他来实验室一开始也是叶修带着，张佳乐还帮忙带过两个小实验，一晃几年，现在学弟也要本科毕业了，已经拿了本校的保研，但却对前路又有点迷茫起来。
“你能力很强，所以以前遇到的事都是努努力就可以有结果。但有些事就是不可以，不是因为你做得不够，是因为那本就不是靠你一个人的努力可以完成的。”
“什么叫尽人事，就是这个。”
罗辑有点局促：“道理我都懂……”
“我知道这很难改变，我只是希望你去对抗自己。对抗自责愧疚无力的想法，而不是沉沦下去。”
张佳乐正好听了一耳朵。等叶修出来看到他也不惊讶，张佳乐就挤挤眼睛说讲给谁听呢？叶修说你需要我开导开导吗？
然后叶修说听说张佳乐文章投出去了，就讲要请吃饭庆祝一下。张佳乐说还没接收呢，叶修说接收那得另外庆祝，现在先庆祝投递的。
真乐观。张佳乐干巴巴的。
叶修说哪能啊，你不是纯科研的，可能还不够明白，如果不多苦中作乐一点，那才撑不住。
张佳乐说你也会苦吗？叶修说太苦了，苦得一个人偷偷在被窝里哭。张佳乐笑出声。
请他吃饭竟然是去咖啡厅，也有简餐，是西式的。张佳乐说出了趟国变得好洋气，习惯吃西餐了吗？
那没有，其实在外面还是自己做得更多，会便宜点。叶修讲了点在国外的见闻。又说他老板是个MD/PhD，physician scientist，巴拉巴拉。张佳乐感叹这在国内太难做了，他们最近轮外科，科室里的老师要不就是科研大头要不就是手术大头，两种人各有优势也各有被指摘的地方。又开玩笑说中国每年那么多论文被撤稿，大部分都是医学的，真不知道在整啥。
说到外科，外科轮转，男女比例确实失调，还有种不成文的规定，他们实习生不算，但规培的住院医全科轮转的时候，如果是女医生，一般都不排夜班，男医生就人当畜生使。有些同学羡慕，有些同学得意，有些同学觉得离谱。张佳乐有个立志做外科的女同学，楚云秀，对此嗤之以鼻。
普通地谈了点人生和事业。
那个年轻的女孩来送餐，张佳乐条件反射坐直了。叶修很自然开始介绍，说这是沐橙，在国外的时候是一个实验大楼的，这是张佳乐，我实验室的师弟，临八的快毕业了。
沐橙笑着打了个招呼走了。
继续闲聊，张佳乐问为啥不在国外做博后，叶修反问他为啥不考u，张佳乐说不太出来，没注意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张佳乐以前总是觉得自己对叶修大概有那么一点仰视，但这仰视不是觉得他遥远而高不可攀，是充满斗志、时常让他振奋的仰视。在他看来叶修做了一些他做不到的事，叶修的热情永远燃烧不尽，而他自己，敏感是利器也是软肋，他更容易受挫。但他又时常看到叶修疲惫的一面，或者说叶修对他并不怎么掩饰。叶修一开始把他当个小孩，但发现这小孩有时候比自己还看得清楚，他被张佳乐的敏锐和活泼吸引，甚至连张佳乐那点稚嫩的理想主义和稚嫩的挫败都尤为可爱。而这一年他回来，发现那点稚嫩也褪去得差不多了。在临床看人间百态，看病人，看同行，看前辈，人的成长是非常明显的。
张佳乐说有时候看他朋友圈转发伤医事件，他爸妈就打电话问他，还旁敲侧击地问要不要转行，后来他就专门设分组。不让他们担心。
聊得差不多，分别前张佳乐说，我过两天要外科出科考试了，如果考得好就跟你说件事。
叶修说，那你一定要考得好啊。
那结果当然是考得挺好的，就又约了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张佳乐就酝酿大招了。叶修向来是体贴而妥当的那一位，但这一次他不想那么心领神会，他想装傻，他想听张佳乐说更多，想看那双眼睛专注而忐忑地望着自己，想看他笃定又紧张的笑容。
张佳乐说，我以前想好的词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改变世界？”
叶修忍笑，现在要换词了？张佳乐说太中二了啊！
叶修说，那你不想改变世界了？
张佳乐：想啊，有机会还是会做的，当然，也会争取机会的。不过先从螺丝钉做起吧。
叶修看他眼睛亮闪闪，不自觉地期待着：那新词呢？
张佳乐被他看得多少有点不自在：你都知道我目的了你还问什么啊？
叶修理直气壮：流程还是要走的吧？
张佳乐目光游移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回叶修眼里，他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面对世界？期限是从今往后。
***
其实是之前的废稿，因为有很多私货所以还是舍不得扔掉就放出来了。一些自己的困惑：为什么告白被我写得像求婚？
评论(5)